说起大众,你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画面是什么?不是现在那些满大街跑的帕萨特或者高尔夫吧?至少对我来说,不是。是那个,对,就是那个圆滚滚的,像只趴在地上的大甲壳虫一样的家伙。它,才是我心目中,那个最纯粹、最有故事的大众。
你知道吗,每次在老电影里、或者哪个遥远的角落里,偶然瞥见它,心头总会莫名地一颤。不是因为它有多高级,论配置、论性能,它老得掉牙了。它甚至连最基本的流线型都没有,像个被风吹鼓了的玩具。可就是这个形状,这种憨态可掬的样子,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。那种特有的引擎声,空冷的,带着点金属敲击的脆响,和现在那些静悄悄的电动车或者嗡嗡作响的涡轮增压完全不同。那是属于另一个时代的旋律,一听就知道:哦,来了,那个甲壳虫。

它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?怎么就从一个战后百废待兴年代里,被设想出来给“老百姓”造的廉价汽车,摇身一变成了全球文化的符号?这事儿想起来真是奇妙。它不是生来就酷炫的,它朴素得甚至有点寒酸。没有镀铬的大嘴,没有锐利的眼神,甚至连发动机都怪怪地藏在屁股后面。但也许正是这种“没有”,让它反而有了无限的可能。它像一张白纸,可以被赋予各种意义。
想想看,六七十年代,嬉皮士们开着它,在车顶画上和平标志,穿越大陆;电影里,它变成了长着眼睛会思考的赫比(Herbie),一个有生命的伙伴,比很多人类角色都更受欢迎;在巴西,在墨西哥,它成了几代人的通勤工具、家庭成员。它不是一件冰冷的机器,它参与了无数人的生活,见证了他们的欢笑、汗水,甚至泪水。它的车门,那种老式的,不是吸合的,而是“咔哒”一声关上的感觉,厚重而踏实,仿佛关住了一段段时光。
它活得太久了,几乎是一个奇迹。几十年过去了,别的汽车型号换代了十几次,外观天翻地覆,技术日新月异。可甲壳虫呢?除了细节的微调,它的核心精神和样子几乎没变。这种坚持,或者说“固执”,在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里,简直是异类。但正是这种异类,让它有了独特的价值。它像一块从旧时光里打捞出来的琥珀,里面封存着一段段鲜活的记忆。
对我来说,甲壳虫不只是大众的一个车型。它是大众的起点,是它的DNA,是它的灵魂。你想想,”Volks-wagen”直译过来就是“人民的汽车”。甲壳虫,就是这个理念最直接、最彻底的 воплощение (化身)。它不是给少数人造的玩具,它是为大多数人解决出行问题的工具。它把汽车从高高在上的奢侈品拉到了寻常巷陌。这种“人民性”,这种普适性,是大众品牌能走到今天,能成为巨头的基础。即使现在他们的产品线庞大而复杂,涵盖了各种细分市场,但甲壳虫身上那种朴实、耐用、可靠(至少在它那个时代是这样)的精神,难道不是一直流淌在大众的血液里吗?
当然,后来的新甲壳虫,包括再后来的Beetle,试图去复活这份经典。它们更现代,更舒适,也更安全。但总觉得,少了点什么。少了那种纯粹的、不加修饰的憨劲儿,少了那种历经岁月风霜依然保持初心的倔强。它们更像是对经典的致敬,是对甲壳虫这个符号的再演绎,而不是那个符号本身。那个真正的甲壳虫,是那个用最简单的机械结构,跑遍了全世界,和无数人一起老去的伙伴。
所以你看,即使现在满街跑的都是速腾、迈腾、探岳,当我听到大众这个名字,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,仍然是那个圆圆的,有点笨拙,却充满故事的家伙。它是大众的源头,是它的传奇,是它最独特的标记。那个甲壳虫,它就是大众。它不是大众的“一个”车型,它是大众的“那个”车型。是它,让大众不仅仅是一个汽车品牌,而是一个时代的记忆,一种文化的象征。它的故事,还会继续讲下去,在那些泛黄的照片里,在那些老电影里,在那些曾经拥有或者梦想拥有它的人们的心里。它永远都是,那个大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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